第一百二十章唱给情人听的歌-《剑客多情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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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男孩,摇了摇头,模仿着大人的口气,叹息道:“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,还不起床,真是懒得一汰糊涂。”

    另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女孩,轻轻哼了一声,道:“男怕入错行,女怕嫁错郎,女人啊女人,你的眼睛,一定要擦亮点,否则嫁给好吃懒做的男人,有苦头吃了。”

    男孩伸出右手,手指头几乎戳到了岳冲的后脑勺,格格笑道:“这个男人,你嫁不嫁啊?”女孩歪着脑袋,想了想,道:“他这么俊俏的脸蛋,那个女人不心动?就算给他做牛做马,也心甘情愿了。”

    岳冲暗自苦笑,心道:“如今的小屁孩,不知吃了什么药,个个懂事特别的早。”男孩哈哈大笑,道:“可惜他今天的新娘不是你。”女孩耸耸肩头,扁了扁嘴,道:“君生我未生,君老我未老,天意如此,如何奈何?”

    就在此时,听得一声暴喝:“两个小鬼头,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?吵醒了新郎倌,不打得你们屁股开花才怪呢?小花想嫁人了不是?东山底魏赤脚的儿子魏狗蛋年纪不少了,要不要替你们撮合撮合?”

    男孩女孩“哎哟”一声,满脸通红,撒腿便跑。岳冲寻思:“新郎倌?说的是我吗?”瞬时间,苍白的脸颊布满了红潮,心跳得更快了。

    忽然之间,只听得吱的一声,门被推开,三个女人走了进来,岳冲一见到这几人,登时一张嘴巴张成了半圆形,却发不出半点声息,神情有多诧异,就有多诧异。

    这三个女人肥肥胖胖,约莫四十多岁,穿着红彤彤的衣衫,如三朵火红丰满的云朵,照得岳冲眼花缭乱,心道:“我的妈啊,火德星君的七八姑八大姨下凡了。”

    她们脸上的白粉打得极厚极厚,没有八两,也有半斤,岳冲忐忑不安,忍不住替她们捏了把汗,万一开怀大笑,这些粉底岂非要似雨点一般,簌簌落了下来?

    还未走近,岳冲只觉得脂粉浓香扑鼻,再加上满脸的笑容,分明就是替人牵线搭桥的媒婆,岳冲结结巴巴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认……识你们么?”

    右边那位下巴长着一粒黑痣(她故意不用粉底掩盖,或许在她看来,这是一粒让男人心跳加速的美人痣)的女人,有意无意转动着水桶粗细的腰身(其实她是在模仿某些身材好的女子扭动着水蛇腰)。岳冲似乎听到了腰间赘肉相互撞击的啪啪声,登时心中涌起八个字:“东施效颦,适得其反。”

    幸好叶枫那个活宝没有在场,否则定然拍着手叫道:“左三圈,右三圈,脖子扭扭,屁股抬高,咱们一起排排污秽之气……”她格格大笑,或许她是想营造出声若黄莺,婉转柔嫩,清脆如铃的意境,但在岳冲听来,却似破锣烂钹,直震得耳中嗡嗡大响。

    只听得她捏着喉咙,幽幽道:“茅坑儿,你出门几年,就不认识香姨了么?”岳冲毛骨悚然,想笑又笑不出来,吃惊道:“茅……坑……儿?”香姨道:“那年你娘上茅房,忽然肚子疼痛难忍,便生下了你,所以大家都叫你茅坑儿,雪姑,你当时在场,可以作证的。”

    雪姑头上涂着过量低劣的刨花油,以至隆冬时节,也有不少虫子在她头上转来转去(人家本来想玩的是百鸟朝凤,只不过一不小心搞砸了而已),似花旦唱戏,道:“幸亏那天我也尿急,若不然你娘手忙脚乱,不知如何应何?对了,兰婶,你一听到我的叫声,赶紧就来了。”

    兰婶捋捋了袖子,有意裸露出双腕,只见左右分别绣着“只要曾经一起睡过,何必非得做你的老婆?”,“不阅男无数,怎知谁优谁劣?”两行字,岳冲倒吸了口气:“果然是高手在民间,想当年也是路见不平一声吼,说出手就出手们狠角色。”兰婶道:“我当即端了盘热水,替你洗身,剪脐带,茅坑儿,你就忘了我们三人了?”

    岳冲平白无故被她们安了个“茅坑儿”的名字,不由得啼笑皆非,毕竟是名门子弟,涵养极好,使不出泼皮手段,惟有摇头叹息。雪姑笑道:“虽然你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,和你高大上的身份,极不符合,但这的确是事实。”

    香姨道:“也莫去刨根究底问你的妈,为什么要给你取个臭不可闻的名字,乡下就是这样的风俗,太响亮的名字容易引起老天爷的妒忌,我的儿子还不是叫四眼狗?”

    兰婶道:“茅坑儿,多么吉利的名字啊,就像秀才写文章,一笔就点出了你的来龙去脉,周公解梦,茅坑象征着大富贵……”三人喋喋不休,唠唠叨叨。

    岳冲忽然心念一动:“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,茅坑儿,哼哼,待会儿我非得请你喝上几大勺,大富大贵,大吉大利嘛。”当即笑道:“你们几位是不是想给我做个媒啊?”

    兰婶道:“但是那户人家有些刁钻,非得自己先验验货,万一碰到的是歪瓜裂枣,有某些方面缺陷之人,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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